第(2/3)页 路明非努力回忆着姗姗阿姨在上课时简单提及过的,各种乐器的区别。 “我记得,大提琴的所有音符都可以由钢琴再现,对吗?” “是。” “那就好办啦,我这里刚好有一首钢琴曲,先前就准备让你听的,只是忙忘了……总之,将其中能够由大提琴演奏的部分稍微改变一下,二重奏的曲子不就出来了么?” 路明非从书包里掏出手机。 “这是我和柳淼淼一起创作的,不过我们准备在联欢晚会上表演另一首,而且这首的风格肯定和师兄你很适配!你听听?” 在听见“和柳淼淼一起创作”时,楚子航本来是想开口拒绝,让路明非换一首的。 但路明非紧接着连珠炮似的补充说明,直接将他开口的空间堵死了。 “好。” 楚子航决定先听一听,等听完再让路明非换。 “如果过程中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要和我说。” 路明非再度叮嘱以作预防,他不确定零是不是“不会受影响的个例”,甚至做好了时刻开【爆发冲刺】的准备。 “好。” 于是,随着路明非按下播放键—— 琴声渐起。 只一瞬间,那凌冽的音符,便如冰原上致命的寒风,抓住了楚子航的心神。 优秀的音乐是无需听完整首才能意识到其不同凡响的,那动人心弦的美只需三四个音符便得以呈现! 琴声在最高潮的余韵中戛然而止,留下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怎么样?” 路明非迫不及待地问。 楚子航手指轻轻动了动,他从姗姗阿姨那了解到许多关于路明非的八卦,其中自然也包括姗姗阿姨赞不绝口的“绝世级别钢琴天赋”这一项。 但百闻不如一见。 这样的曲子,竟然是一个只学了以“小时”为计量单位的钢琴初学者创作出来的? 贝多芬都得给他让座! 如何评价这首钢琴曲的质量? 作为一个大提琴手,楚子航对音乐算不上热爱。 但在听完之后,他前所未有地产生了一种名为“技痒”的冲动! 这冲动促使着他默默将先前准备的“换一首曲子”说辞收回。 “可以。” 本来,为表礼貌,楚子航应该是会让路明非先问共同创作者柳淼淼的意见的,但是在听完之后,他便意识到,“共同创作”应该只是路明非的谦辞。 作曲就像写,没有足够的感悟与学习,去写完全陌生的东西,只会得到一片假大空,错漏百出。 那曲目中蕴含的一切……绝不是柳淼淼可能经历过的! 至于路明非? 自从他能够将奥丁“吓跑”之后,其实无论他再做到什么,楚子航都不会太意外了。 “但,这首曲子应该还不完整?” 仅凭着感觉,楚子航推测道。 “确实不完整,还有两部分,不过很快就能完成。我先把这部分曲子发过去,师兄你有空就先改改。” 路明非心底微松口气。 既然楚子航作为言灵·君焰的拥有者,如此相性匹配的混血种对此都没反应,看来这曲子应该是绝对安全的。 这样一来,可以在彻底完成之后,放心大胆地交给姗姗阿姨赚钱了! “话说,是不是应该提前报备,好安排表演时间?” 路明非忽地想起这个重要问题。 “理论上是需要的。” 楚子航点头,语气很是理所应当,“当时每次春节联欢晚会前都会有人来问我,那应该就是申请报备的流程了。” 路明非心想那才不是正常的流程啊,普通人得自己跑班委、跑学生会组织部,搞不好还要被踢皮球!来回到处折腾! “算了,我发个帖子问问吧。” 路明非迅速登上自己的校园论坛账号,略过那暴增的关注数与@信息。 其实理论上来说,这事问柳淼淼就行,但他此举其实带着点小小的“报复”情绪—— 既然你们不喜欢休息,那就都别休息了! 喜欢吃瓜是吧,来,吃!给我狠狠地吃!到时候你们明天个个模拟考状态差,唯我一枝独秀! 此等“报复”外加“破罐子破摔”心理之下,他很快编辑好帖子,发送。 【那个……谁知道组织这次校联欢晚会的负责人?麻烦问问能否加个节目,节目内容是我和楚师兄的钢琴大提琴二重奏,感谢!】 此贴一经发出,如若往本就动荡不息的湖面中央又扔下一枚……核弹! 楚子航在仕兰中学的地位,无需再过多介绍。 路明非这些天的逆袭崛起,更是炙手可热的当红炸子鸡。 可是现在…… 什么叫路神还要和楚师兄表演二重奏? 还是在联欢晚会上! 六年,从初中入学到高中毕业,每次校春节联欢晚会,楚子航的表演节目从来都是大提琴独奏。 以至于对众多楚子航的倾慕者,那些女生而言,人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能在此等重要场合与楚子航一同登台表演……当个伴舞都行! 但她们的愿望尽皆落空。 如此,倒也能够接受——输了无所谓,只要没有赢家就行。 但现在……赢家出现了。 还是个男的! 女生们群情激奋……本来她们看男生因为路明非“独揽仕兰四美”而哀嚎还觉得挺好玩的,这下乐子落到自己身上了,这怎么能忍受? 史无前例的,女生们齐齐发出那个从来只在男生之间口耳相传的句式—— 此獠当诛! …… 预想到会发生什么的路明非,在发完帖子之后就下了账号。 哪怕是在还没获得日程计划表之前,还衰得不行的时候,他这个人其实也是有点“焉坏焉坏”的,只是平日里基本没什么表现的机会罢了。 奔驰S65AMG稳稳地切进路灯光线边缘,停止。 “师兄再见,陈叔再见!” 与两人打过招呼,路明非这才推开铁门,走过庭院,回到家里。 推开家门后,路明非那句“我回来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顿住。 屋内一切布置与先前几个晚上回来时并无不同,仍然是那温馨自然得让人忍不住放松下来的场景。 唯一不同的,是声音,与人。 零。 她仍然如往常那般坐在沙发上,并非静静等待,而是持着一把小提琴。 琴身稳稳地架在她线条优美的下颌与锁骨之间,与她的颈项形成一道坚定而优雅的弧线。 她的左手正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和惊人的精准度在乌木指板上飞舞跳跃,右手握弓的姿态从容而有力,手腕如同天鹅的颈项般灵活柔韧。 于是从琴弓与琴弦之中,一曲充满张力与缠绵悱恻的旋律,夹着充满决绝与不舍的高潮,伴随那欲说还休,咫尺天涯的情感,流淌而出。 提琴音渐止,路明非不知何时已走到零的身边,她放下提琴,站起身看向他:“你回来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