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杜明德身旁的蒋老见状,不由挺直了腰杆,扶着桌边略向前探身,他的语气虽显克制,却掩不住几分不满,“孙馆长,古董鉴定一向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非绝对定论的事。” “再者,既然请杜老来鉴定这物件,他的观点自然需要被尊重。这件瓷器围绕胎骨、釉色等诸方面确实存有多种疑点,我认为杜老板存疑,是有必要的。” 蒋老话音未落,杜明德微微地点头,从容不迫地向后靠了一下,沉着地接过话题,“孙馆长,既然这件瓷器递于我手,自是期望我秉持客观,而非人云亦云。” “专家固然见多识广,但我国古董历经千年流转,代代皆有仿制之巧,单凭外观判断,不作深入探查,难免存有误差。” “我经营古董多年,我只讲实事求是。您若持异议,自当无可厚非,但今日既来,容我发言,难道我非得认可不可。” 话至此,暂不言休,徐景天斜斜倚在椅背上,他一手捏着办公水杯,缓缓转动,另一手闲闲地抚过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冷嘲似的笑意,显然并不打算就此沉静。 他话语带着刻意的轻蔑,带一丝戏谑的尖锐音调,直截了当地怼了过去:“杜老板,我劝你看清楚了形势。” “今天孙馆长亲自请您来,无非是信任您的眼力,期望您联手帮忙,多促成有益成果。可如今听您这语气,却好似来找麻烦而非助力。难道是觉得沪上博物馆这般权威象征,不比您的眼力强么?” 徐景天于言辞间步步紧逼,旁人已渐觉气氛愈发剑拔弩张,就连空气似都凝滞刹那。 而坐在杜明德身旁的杨博文却倏然发声,语气淡然而锋锐,清晰异常,“徐老板,有些话本不该由我来说,但今日的状况,也不容我避让。” “您既是商圈中人,何以偏置身此处?这本非您所涉猎之领域,权作一旁旁观者也罢,却在此多生枝节,未免显失礼数。况且这里规矩并非您说了算,能有此一席,可已是无甚之面可赏,何须再咄咄逼人?” 徐景天张了张嘴,刚要反驳什么,却见孙副馆长斜着眼睛朝他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眼神里带着警告,也带着胸有成竹的笃定,徐景天虽然心头火起,但毕竟久在商场,懂得进退之道,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不甘。 孙副馆长见徐景天识趣地闭了嘴,心中暗自得意。他整了整西装领带,脸上重新挂起那副职业性的官方笑容,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缓缓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众人,目光在杜明德身上稍作停留,然后语调温和地开口道:“各位,可能还不太清楚今天这个局面的来龙去脉。” 他停顿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实际上是在享受这种掌控全局的感觉。 “实不相瞒,这件南宋官窑胆瓶,正是我们徐景天徐老板花了大价钱,准备从收购回来的珍贵文物。”说到这里,孙副馆长特意朝徐景天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徐老板可是我们沪上有名的收藏家,这些年为了让流失在外的文物回归,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和金钱。” 听到孙副馆长这番话,在座的几人神色各异。有人点头称赞,有人面露疑色,杜明德则是面无表情地端着茶杯。 “更难能可贵的是,”孙副馆长继续说道,声音里透着一种掩饰不住的骄傲,“徐老板并不是要将这件珍品据为己有。他跟我们博物馆商量好了,一旦这件胆瓶被确认为南宋官窑真品,他就会无偿捐赠给我们沪上博物馆,让更多的市民能够欣赏到这件国宝级的文物。” 说完这番话,孙副馆长故意环视了一周,眼神中带着一种挑衅的意味。他知道,这样一说,就等于将道德制高点牢牢抓在了手里。谁要是再质疑这件胆瓶的真伪,就等于是在质疑徐景天的爱国情怀,质疑博物馆的专业水准。 “徐老板的这份心意,实在是令人敬佩啊。”孙副馆长继续说道,语气里满含着赞美,“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还有人愿意为了文物保护事业无私奉献,这种精神实在是难能可贵。” 第(1/3)页